出嘴里的帕子,压低声音:“公公,若是我非死不可,请务必让我死得舒服干脆些,可好?”
不等那宦官说话,她又往嘴里塞回帕子。
“……”宦官掂着沉甸甸的袋子,看看镇定自若的杜清檀,瞬间想了很多。
杜清檀乖巧地侧着头看向他,黑白分明的凤眼里全是纯良和柔弱,还带了那么几分认命的无奈。
但是,宦官并不敢当真。
有关这位杜司药的传言可太多了,有人说她只是运气好,也有人说她其实是个疯子。
但他知道,能够顺利走到这一步的人,运气必须要有,疯劲儿也要有,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本事。 看看,塞钱袋子以求死得舒坦干脆,自己个儿堵住自己的嘴,这是正常人做得出来的?
自己和人家又没仇,做人做事还得留个余地才好。
人死了对自己没什么好处,万一人翻身就不一样了。
于是宦官没收杜清檀的钱,并且缓和了神色:“都是跑腿办事的人,你若不为难我,我也不会为难伱。”
杜清檀认真点头,因为嘴被堵着,说不出来话,只能发出“嗯嗯”的声音。
看起来居然很可爱,实在难以让人生出恶感。
宦官想了想,说道:“只要你别乱来,这嘴倒也不必塞了。”
“我一定配合不捣乱,我怕疼,也怕没体面。”杜清檀抽出帕子,看着宦官诚恳而笑:“请问尊姓大名?”
宦官犹豫了一下,说道:“姓甄,名富贵。”
“好名儿,必有后福。”杜清檀像个江湖神棍似的夸了人家一通,见甄富贵一副想和她撇清关系的样子,就及时闭嘴,保持安静和距离。
甄富贵松了一口气,他虽然不想把杜清檀得罪狠了,却也不想和她表现得亲近,那会给他惹麻烦的。
几人默不作声地走到司正司,杜清檀看到了好几张熟悉的面孔。
那些人,平时都和她“姐姐、妹妹”地叫着,有个头痛脑热、月事不调也都爱找她,这会儿全都装作没看到,或者装作不认识。
杜清檀当然不会有什么愤怒的情绪,更不会不识趣地主动去找她们套近乎。
她平静地听从安排,被关进了一间阴暗湿冷的破旧房间。
室内散发着一股奇怪的臭味,让人想要一探究竟,然而天色已经暗沉,室内无灯,什么都看不见。
这种臭味,她其实还算熟悉,具体来说,就是肉类腐败之后的那种奇臭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