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瞧这个,若是有人想使坏,老奴先给他一下。”
独孤不求由来一阵胆寒,飞快地挪到一旁,和杜清檀保持距离。
他急赤白脸地冲着老于头喊:“快收起来,刀剑无眼,万一掉下来伤到我咋办?”
老于头笑了笑,收起柴刀跳下柜子,去接才回来的王保父子,又抱回来一坛子浊酒。
王大郎不过一个半大孩子,早就冻得受不住了,王保不由分说往他嘴里灌了一大口酒,说道:“暖暖身子。”
独孤不求与杜清檀碰碰碗,斯文地抿了一小口。
这一夜是如此漫长。
随着水位下降,站着的人都改成了坐。
女人们依偎在一起,把孩子护在中间,用彼此的体温保护他们。
男人们依偎在一起,小声咒骂官府不作为。
这一刻,没有贫富贵贱,也没有要求清净的淑女和讨人厌的熊孩子。
所有人都只是草民。
屈服于天灾和权势之下的草民。
不知过了多久。
一丝鱼肚白撕破暗沉的天际,一缕阳光艰难地挤了出来,落到杜清檀的睫毛上。
暖洋洋的,带着些不真实。
“天晴了!雨停了!”王草丫吼了起来。
杜清檀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靠在独孤不求的肩上睡着了。
而洪水,也退到了房子的基脚之下。
王娘子喜极而泣,和杨氏紧紧抱在一起:“我们不会死了,孩子们还能活下去!”
杜清檀坐直身体,仰起头,眯缝着眼睛,看向天空那一缕阳光,身体里充满了力量。
一股全新的,更为充沛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