阚娟犹豫了,只好往回走,进了巷子,走到出口的那一头,隐约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她回头看时,不是别人,正是毛珍珍,一条乌黑长辫还在她的襟前甩动,她手里还拿着一只瓷碗。阚娟说,珍珍,你上哪儿去了?我正找你。
娟姐!珍珍把一只瓷碗举起来说,我买碗去了,我今天摔坏了你家一只碗,不知你回去没有?看见没有?我要赔偿你家一只碗。阚娟说,我看见了,摔坏了一只碗能值几厚,我会要你赔偿吗?你也太小看娟姐了。
阚娟边说边走,过了一片土场,就到了门口,她掏出钥匙开锁。毛珍珍也跟在身后,缄口不言,听了阚娟的话,仿佛意识到上街去买碗是一种错,比摔坏了一只碗的失误还要严重。
正思虑着,阚娟还在训斥,你知道吗?我一回家见门锁着,多么焦急,不知你上哪儿去了,出门也不打个招呼。
我错了,娟姐。毛珍珍进屋后,把手里的一只瓷碗放在桌上,饭桌底下的那只放了一张纸条的破碗已经不见了,却看见桌上还放着5角钱。
阚娟摘起它塞到毛珍珍手里,这是你的钱,拿回来。毛珍珍脸颊立马涨起红晕,尴尬地看着她,也不好推辞,感觉阚娟真的生气了。
阚娟说,你既然赔偿了5角钱,为什么还要上街去代清洁工打扫卫生,然后赚取2元钱再去买一只碗来赔偿?我真是服了你,我家没有对你那么苛刻,你为什么对自己那么苛刻?
毛珍珍眼睛瞟到那只破碗和那张字纸条儿已经扔进门旮旯里的撮箕,她慢慢地说,娟姐,我感觉5角钱抵不上一只碗的价值,就上街去再买一只碗来赔偿。
她没有讲出上街打扫清洁的事,却感到奇怪,阚娟是怎么知道的呢?难道她一路上暗里跟踪了自己,不可能呀。
正思虑间,毛珍珍突然看见阚娟前倾身子,走到一侧的盥洗间呕吐起来,便连忙过去轻拍她的背说,娟姐,你不舒服了?
娟姐有了(孩子),你以后不要乱跑了,莫说摔坏了一只碗,就是摔坏了一只锅,我也不会怪你,何况你是失误。阚娟伸直腰身,一脸和气取代了刚才的焦虑。
这时,毛珍珍像平常一样在阚娟回来的时候,从茶几上的果篓里取出一个粉扑扑的苹果削了皮,递给阚娟。
她吃了一口,还拿刚才的话说,珍珍,摔坏一只碗不是错,是失误,今后可以避免,你错就错在不该上街去给我买一只碗来,而且是做一会儿清洁工换钱买来的碗,这就太不应该了。你想,要是把这事儿说给你乡下的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