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女人朝她抬手的方向望去,在大约距离百余米的田野上,她们的目光与裴清的目光相交。裴清认出来了,那个少女就是前几天在街上打靶打输了的那位,怎么今日想起她,她就出现了呢?裴清想见她们,但自己穿着打补丁的衣服不体面,便把手里的野鸡放下来,将双手合成喇叭状凑近嘴边拉开嗓门大叫——婶子,叫她们站在塘边等一等,我有点事,马上出来迎接他们。
那一老一少两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胡娟秀母女俩,游芸一眼就认出了突然停顿在田畈中的裴清。她想:裴清一定感到很突然。裴清对婶子说的话,她也听清楚了,就按他所讲的等一等吧!隔那么远,胡娟秀还没有看清裴清的面貌,但她知道那个手里好像拎着一只花鸟的小伙子就是女儿反复提到射击本领不错的裴清。她们不明白,裴清为什么不直接过来迎接她们,而是横过田塍,绕到与她们越来越远的田畈右边,那里是一幢掩映在山光树影中的村房,他的身影眨眼就隐没了。
几条灰、黄、白毛土狗还在“汪汪”地叫,只是没有开始叫得凶,有一声,没一声的,最后是很勉强地叫着。而胡娟秀母女俩的到来,是煞有介事的,一点也不勉强,她们正朝裴清隐没了身影的房屋各个部位打量,像等待奇迹出现一样等待着他的出现。
裴清终于出现了,他换穿一件蓝色衬衣从屋巷里走出来,由于距离近了,游芸看清了他的形貌,小声对胡娟秀说,妈,这就是裴清。然后她叫起来,裴清哥哥,还认识我吗?我就是前几天在街上打靶输了16块钱的丫头。
裴清咧开嘴笑,只是点头。游芸又自报姓名,之后指着胡娟秀,向走到面前的裴清介绍,这是我妈,她特地陪我到裴山坳来拜你为师,学射击,你不是已经答应过吗?
裴清没有急于表态,但他默许了,心想:城里的姑娘出脱得亭亭玉立,只怕高攀不上,此刻又想起她父亲蔑视自己的眼神,便说,游芸,跟我学射击,你爸爸不会反对吧?见她妈妈盯着自己打量,便礼貌地说,大妈,我只是说说而已,不要介意。游芸接过裴清的话说,要是爸爸还要反对,他会让我妈陪我来吗?
裴清听了挺兴奋,却故意调侃着游芸说,我的射击技术不行,到时候教不好你,可别后悔。他边说边拿眼睛瞟她妈,又转过头说,大妈,欢迎你带上宝贝女儿光临我们裴山坳,今天你们来得正好,我父亲打了一只野鸡,今天中午就到我家吃野鸡肉吧!补补身子,这可是城里人难以享受到的待遇。
裴清边说边引领他们走向巷子,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