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一阵风从西边吹过来,它似乎闻到了一股气味,照说就地止步,但它继续朝有气味的西边山峰溜,它已经辨别出来,这种气味是从一种它认为斗得过的弱小动物身上散发出来的,它凭感觉疾步奔走,在树丛乃至更隐蔽处没有发现什么弱小动物,只有一些叽叽喳喳的它很难抓住的雀鸟在树丛翔集。它相信自己,决不是为了这些只爱热闹的小鸟而来。又一阵山风拂来,它分明闻到一股味道,像从雏鸟身上散发出来的。它继续凭嗅觉往一道道山崖上爬,那丛生的荆棘,常绿的乔木正好成为它活动的掩盖。
在离此约半里路的一列峭壁的边沿悬着一个杂草编成的鹞鹰窝,两只才出生不久的雏鹞鹰都有饥饿感,正等待着父母给它们送来美食,或许雏鹞鹰的哥哥饿急了,便用尖喙啄弟弟的后背,那羽毛尚未长硬的嫩弱的后背,只啄了几下便绽开口子,一片血红,弟弟不停地S吟,但无力躲避,它稍微移动一下,哥哥又撵上,继续啄食它背上浸血的嫩肉。
这会儿,缉拿畜类魂魄的司畜神和缉拿人类魂魄的黑白无常一起,正在一泓清泉边饮酒,雏鹞鹰弟弟发出的痛苦的叫声随风传来,黑无常敏感地站起来循声望去,指着那鹞鹰窝问两位,那雏鹞鹰哥哥残害它的弟弟是怎么回事?白无常见这现象也不甚明白,他欲言又止。只见司畜神掏出生命轮回透视镜朝那对雏鹞鹰仔细观察,之后看出了结果,笑着对二位说:那是报应。
此话怎讲?黑无常盯着司畜神问。司畜神说那对雏鹞鹰兄弟过去世不是兄弟,一个是螃蟹,一个是山鸡,有一次,山鸡飞到山泉边饮水,发现一只大螃蟹从石缝里爬出来,便啄起它,放在岸上,螃蟹没死还在爬动,山鸡又狠狠地啄它几下,已经爬不动了,正要将它啄吞下肚的山鸡,突然遭到潜伏在树丛中的猎人的土铳袭击,那对准山鸡的土铳“嘣”的一声巨响,雨点样地发射出篮盘大的一团子弹,其中有三颗击正了山鸡的翅膀等部位,它在地上蹦几下,便耷拉着脑袋一命呜呼。
这时候,螃蟹和山鸡的灵魂都无所依附,烟丝一样在广袤无涯的天空飘移,后来南天的司畜神收复了它们的灵魂,送往转轮王殿投生,因二者孽缘未了,均投生为鹞鹰,它们先后被鹞鹰夫妇孵化出来,之前出生的雏鹞鹰是螃蟹变的,之后出生的雏鹞鹰是山鸡变的。
司畜神讲到这里,黑无常打断它的话说:如果是这样,雏鹞鹰哥哥啄死它的弟弟也是活该。白无常插言:对于这种现象人类就不懂,他们的解释非常臆断,说这是鹞鹰的天性使然,却不知,也不考虑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