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圈扎堆儿的人,又走进丧棚,坐在水晶棺旁,神情凄怆地给儿子守灵。
老伴正噙着泪水一拨一拨地给亡子焚化冥钱,作为亡灵的刘洋生正在捡拾冥钱,一把把地往自己湿漉漉的衣荷包里塞,塞得满满的,便绕出丧棚,找到正站在翟皎月面前的覃财兴,他二话不说,就将荷包里的冥钱掏出一把,递给他说,覃总,这些钱都掏给你吧!我不要,只想求你带我到澳门去谋点事。
覃财兴有些动心,并且反过来想:刘洋生确有对不起自己的地方,如自己生前的妻子成了他生前的妻子,这不是他在争抢,实属无奈之举。因此,见刘洋生对他这般献殷勤,也不再恨他或者说不再计较他。
这会儿,覃财兴没有立即接过刘洋生递来的冥钱,只说就算我答应带你到澳门去谋事,你一身湿漉漉的衣服都没有干,又如何是好?
见覃财兴不收他的冥钱,就将冥钱放回衣荷包,一副懊丧的样子。
覃财兴倒有办法,他眼珠儿一转,就有了主意,对刘洋生悄声说了一句话,刘洋生点头,说我试一试。
刘洋生试什么呀?只见他走过自家的小洋楼二层生活间,站在客厅里叫一声,家神出来。忽然一个五柳长髯的老者不知从哪儿闪出来,笑容可掬地望着他说,洋生,家神在此!有什么事吗?
有事。不,没事。刘洋生期期艾艾地说着,就从湿漉漉的衣荷包里掏出一把冥钱,伸过去塞进家神黑袍下边荷包里,接道,就这个事。
给钱我干嘛?家神心想:你和家人从来没有跟我焚过香、上过供,就像没有我这个家神一样,现在你死了,倒给钱我,这一定有原因。便盯着他问。
刘洋生没有立即回答,又掏出一把钱伸过去塞进家神黑袍下边荷包里,之后,再掏出一把钱来又要塞。
家神跳开身子,说洋生你不讲清楚,这不明不白的冥钱我不要,你塞进我荷包里的冥钱我都要退给你。
刘洋生就将掏出的一把冥钱放回身上,然后双膝跪在家神面前,连磕几个响头而不止。听到家神说别磕了、别磕了,他才止住。抬起头,双手搓一下湿漉漉的衣服说,家神,求你一件事,有没有办法将我这身湿衣服烘干?
有倒有,你死得惨,死亡之前,这身衣服是阳湿,死亡之后,这身衣服就变成了阴湿。阴湿用阳火是烘不干的,就是说现在你的丧场内烧了几堆柴木大火,属阳火,你坐在那儿烤是烤不干的;这要阴火烤才能干。家神说到这里,微微一笑接道,你找错了人,应该找灶神,他司管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