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的人们认为,打骂老师和打骂父母一样,都是牲口才做的事。
所以,哪怕是十几、二十年前,在永安林区这片地土上,也没人难为过老师。
就像秋收,刘梅家地里的活,不是李如海帮着干的,而是刘老师的学生和学生家长自发给解决的。他们那苞米杆子都砍折了,一人合抱系为一捆,都捆好了靠在一起,立在阳面。
这些苞米杆子,前阵子天好的时候,早都晒干了。刘梅她妈说烧了还田,但刘老师却说还是留在地里吧。等冬天有人来放牛,牛还能吃呢。
这年头也没有饲料,更不可能给牛喂粮食。到了冬天,大牛倌都会把牛赶出来,让牛自己找些蒿子草、树条子啥的吃。
如果地里有苞米叶子,对冬天的牛而言,那可是太好了。
拉车干活的牛就是这样,就算是二三十年后,赵军重生那时候。这边的牛,到了冬天也还是这么过。能吃上饲料、豆饼的,那得是能给人带来效益的奶牛。
刘老师心善,愿意与人方便。所以,即便他家的地都收拾干净了,那些苞米杆子也都堆在他家地的东南角。
而在刘家这二亩空地上,黑虎正
全速追击着一只大獾子。
这只獾子,身形不小,但和别的獾子不一样,它不但瘦,而且后背上没毛!这是只土车子。
獾子在冬眠前,会把洞穴重新“装修”一下,会挖掘出大量的土,并将其运到远处堆成一堆。它们善于挖掘,但挖下来的土往出运的时候,却是个麻烦事。
于是,就有了土车子。
有人说,土车子是貉子。但貉子寄居于獾子洞,多是冬天趁着獾子都冬眠了,它们才偷摸钻进来的。而真正的土车子,多是这群獾子里,地位最低的那个。
所谓土车子,顾名思义就是用来运土的。而獾子充当土车子,就是平躺于洞穴里,任其它獾子把土堆在自己的肚皮上,然后再由另一只獾子叼着土车子的尾巴,将其往洞外拽。
就这样,土车子得脊背朝下,被同伴一直拖拽到卸土的地方。然后,俩獾子再一起走回来。进洞以后,土车子继续躺下。
像那拉土车子的,都能换个班,可土车子就这么一个,等洞里的土都被掏利索了,这土车子背上不但没毛,而且脊背上的皮都磨破了。
磨破、结痂、再磨破······土车子命苦啊。
关键是,一日土车子,终身土车子。
只要这只獾子不死来年它还是土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