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父凶多吉少,最重要是一旦叔父不能赶赴长安,便无人伸出援手拯救我安氏。”
身陷绝境、举目无援,任何一些微小的挫折都有可能导致阖族覆灭。
正在这时,有亲兵从外边快步而入,惊喜道:“启禀夫人、少郎君,城头兵卒说是大帅回来了,正在城下叫门!”
翟六娘顿时大喜,安忠敬已经一跃而起:“那还不赶紧将父亲迎回来?”
亲兵道:“城下光线昏暗,况且大帅此去并未携带任何印信,他们不敢擅专,恳请夫人前去相认。”
翟六娘也起身:“谨慎一些总是好的,我这就前去!”
安忠敬抓起兜鍪戴好:“我与母亲同去!”
……
终于将安元寿迎入城内,一家三口彼此相望、俱是神情憔悴,谁能想到几日之前还是显赫一方的世家门阀,兵权在握、富甲一方,如今却濒临覆灭,前后之差距有如天壤之别,巨大落差让人难以承受,差一点抱头痛哭。
城下房舍之内,翟六娘稳了稳心神,问道:“此去甘州,不知可否税赋裴行俭?”
安元寿一声叹息,摇摇头:“说服倒是说服了,可与没有说服也并无太大不同。”
翟六娘莫名其妙:“这话怎么说?”
安元寿抹了一把脸,将裴行俭的条件一条一条说了……
话刚说完,安忠敬便怒气勃发、拍案而起:“欺人太甚!我安氏根植凉州两百年,麾下更有数万将士,即便战至最后一兵一卒也一定能拖垮程咬金、打烂这河西诸郡!死则死矣,万万不可卑躬屈膝、摇尾乞怜!”
“娘咧!”
安元寿大怒,一脚便将儿子踹到一边,怒道:“你爹我为了族人忍辱负重,到你嘴里就成了卑躬屈膝、摇尾乞怜?你我一死倒是痛快了,大不了一家人整整齐齐,可家族怎么办?祖坟怎么办?血脉无所继承,宗祠断绝奉祀,你我父子就是安氏一族的千古罪人!”
安忠敬讷讷不敢言。
翟六娘蹙眉道:“时局紧迫,身陷绝境,拿儿子撒气作甚?”
顿了一顿,道:“虽然如此一来备受屈辱,但若能保全阖族上下,却也不得不为之。”
短短几日,左武卫猛攻之下番和城损失惨重,面临重重包围无法补充物资,军队士气肉眼可见快速下降,如是这般继续坚持几天,怕是就会引发啸营哗变,到那时安氏一族死无葬身之地。
安元寿道:“我现在就怕咱们投降之后,裴行俭撕毁之前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