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烂,肩膀、大腿等处还插着半截削断的箭杆,数出刀口血流如注,坐在临时搭建的雨棚内接受随军郎中的治疗,面色阴沉、一言不发,唯有紧紧蹙起的眉毛才能显示出酒精清洗伤创的剧痛。
宇文士及上前查看一番,见其伤创虽多却并无致命之处,安抚道:“将军勇冠三军,且好生歇息一阵,待到敌军锐气一过,咱们齐心合力将其击溃,赶赴长安定鼎大局,定能立下从龙之功,彪炳青史、名垂后世,受天下万民之敬仰。”
安元寿性情桀骜,即便面对宇文士及这样的关陇领袖也没什么讲礼貌,冷哼一声,紧紧抿着嘴唇闭口不言。
这些年在凉州等地横行霸道惯了,将当地的蛮族打得服服帖帖,助长了他的骄傲,未将天下英雄放在眼中。譬如房俊,若非时运太好,换了他安元寿兵出白道,照样能覆灭薛延陀,照样能歼灭大食军队,照样能协助李承乾击败关陇兵变;再譬如,若是他早生二十载,定能追随李二陛下横扫天下豪雄立下定鼎江山之功勋。
之所以未能立下殊勋,不过是因为困囿于西凉之地,不曾赶上长安的风云激荡、更未曾参与其中罢了……
所以他听闻晋王已经杀入太极宫,马上集结兵马倾巢而出,誓要在这场帝国中枢权力重新分配的战争之中大放异彩,并由此争取到封建立国之奖赏。
凉州安氏出身于古之安息,以国为氏,在安息覆灭之后远遁千里逃到汉人之地,安家落户、扎根西凉,时至今日早已子孙繁盛、势力强横。
然而身为安氏子孙,岂能不心心念念血脉根源之所在呢?
只不过故国已然消亡太久了啊……
如今晋王许诺登基之后赏赐有功之臣封建一方,安元寿这才动了心思,不管不顾亦要东进长安,为凉州安氏奠定一片子孙不易之基业。
孰料刚刚抵达这咸阳桥,便遭遇左武卫的迎头一击,这才发现自己以往赖之骄傲的军队在左武卫面前占不到半点胜算,若非对方步步后退、不肯拼尽全力,若非宇文士及及时赶来支援,怕是此刻右骁卫早已战败。
被排挤至咸阳桥来堵路的左武卫尚且这般骁勇善战,可想而知坐镇长安的东宫六率、薛万彻的右武卫、乃至于一卫之力鏖战数倍之敌的右屯卫又是何等战力强横。
就算自己突破咸阳桥抵达长安城,难道就能在那几支部队手上讨得了好?
最为重要的时候,他被阻截在这咸阳桥不得寸进,长安那边则局势瞬息万变,到了这个时候李怀勤、刘可满仍无消息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