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士及早年出入宫禁如履平地,虽无东宫帝师之名,但对于李承乾的教导却也不少,很有几分师生之宜,故而不愿见到房俊与关陇再生龌蹉。
同时宦海失意人,何必刀剑相向、彼此为难……
房俊看了看于志宁、宇文士及,觉得这件事过不了两天便会满城皆知,所以没必要隐瞒,遂直言将方才晋王登门的请求说了一遍。
于志宁登时喜动颜色,抚掌道:“重耳在外而生,申生在内而亡,晋王殿下能够做出这样的抉择,不仅识时务,更有大魄力!欲前往倭国封建一方、为国藩篱,等同放下一切、重新开始,此等志向,的确令老夫惊叹。”
东宫上下早已将晋王视作争储之大敌,如今晋王骤然生出外放之心,不欲争储,怎不令于志宁欣喜雀跃?
说到底,太子的位置每巩固一分,他这个帝师的利益便增涨十分。
洛阳于氏素来与关陇门阀来往甚多,彼此联姻、利益纠葛,此番关陇兵败难免心惊胆战,唯恐遭受波及,再加上陛下易储之心甚坚,使得于志宁颇有些心灰意懒,现在骤然闻听喜讯,心潮起伏有些难以压抑。
宇文士及也捋着胡须,微笑颔首:“此皆二郎之功也。”
房俊赶忙摆手:“此事与吾无关,是晋王殿下亲自登门相求,正巧水师那边最近确实有覆灭倭国之计划,两相巧合,成人之美,万万不敢居功。”
这老东西太阴损了,陛下易储之心坚决,而且很大可能属意晋王来继任储位,如今晋王骤然放弃储位欲封建倭国诸岛,这若是被李二陛下认定是自己所怂恿,那还不得活活劈了自己?
李承乾也明白这一点,说道:“此事只不过是雉奴自己的意思,与二郎无关,不要再提。况且孤也算是看明白了,这天下是父皇的天下,他想给谁就给谁,孤不争也不抢,听天由命吧。”
无论如何,眼下“躺平”便是东宫的对策,以免牵连更多人遭受父皇打压。除去于志宁这些人之外,没人还对储位抱有信心……
他看向宇文士及,问道:“方才于师说郢国公有事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宇文士及放下茶杯,轻叹一声,一脸愁苦:“此番兵变,无论是谁主使,关陇上下都难辞其咎。如今陛下虽然不追究兵变之责,但由于先前查封了关陇各家的产业,如今正在清点造册,打算收入内库……殿下想必知道,关陇各家固然家底雄厚,但这些年不思进取,子弟纨绔,家家都入不敷出,再加上此番兵变几乎抽空了各家的库房,一旦这些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