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凑两碗鱼来。黄老实在院内听了,忙喊着要陪侄儿一块去。
两人扛了网子才出门一会,又转头回来了。
他们身后,跟了一个黑脸汉子,提了半篓子鱼,说是送给黄小夫子的见面礼,神态十分的谦卑和善。
黄老爹急忙招呼坐,又为孙子引见,说这是村北的张叔。
黄元便依礼拜见。
那姓张的坐了一会,把小儿子的将来托付给黄元后,满意地走了。
此后,一直陆续有人上门。
等太阳沉入山后,来的人就更多了。许多都牵儿扯孙,送来让黄元“品鉴”。为免他看走眼。事先必定要自我介绍一番:有说孙子乖顺听话的,有说儿子聪明能干的;有说娃儿记性好。能记得两三岁时候的事;有说小子机灵,上山下河、摸鱼逮兔,从来管不住的;还有说儿孙能言善辩、能打会揍,是继九儿之后村里的“大将军”……种种言辞,都竭力表明自家的娃儿与众不同,是可造之材。
杜鹃姊妹在厨房忙,偶尔去上房拿东西或者送东西,听了一言半语,回来学给其他人听。都笑得肚子疼。
杜鹃说,可见天下父母都一个心思:
谁的娃儿也比不上自个的娃儿好!
已经为人母的大妞微笑道:“那还用说!”
上房堂间的黄元却笑不出来。
他不过是个少年书生,读书还行,却毫无教学经历。面对高矮胖瘦、黑黄美丑各样村童,污衣赤脚,甚至有的抠鼻吮指、吸溜两管浓稠鼻涕的,他委实不知如何应对。
都是他心中先以林春为主,自家姐妹更不用提了,是极出色的。因此觉得泉水村山美水美人更美,在心中给乡村孩童定了一个聪明伶俐的印象;次后见了黄小宝也还不差;等回家来后,又见了小顺、冬生和林春的堂弟十斤,都在可接受范围之内。丝毫没想到这都是杜鹃和林春“加工”以后的“半成品”,所以,等见了这些原汁原味的乡村孩童。他就傻眼了。
幸亏有几个看着伶俐、且收拾干净的,让他好过不少。
他便思忖:孩子怎样。还是同家中长辈教导有关,由他们身上。便可想见其爹娘行止如何。忽又想起自己爹娘,又觉此理似乎不通。
听着那些爹娘的自荐,他感叹贫寒人家爹娘珍爱子女、望子成龙之心一样旺盛,便不肯轻视,且耐心容忍陪坐,又找出话来问小娃儿,以考察其心性。
“你都会些什么?”
“我会爬树,还会捞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