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动眼珠,对围在身边的人打量:黄老实、冯氏、黄小宝,还有杜鹃和黄鹂,就是不见二孙子黄元。
他心里一痛,一滴浑浊的老泪从眼角滚落。
“元……元……元儿呢?”
黄老实见他醒来了。十分高兴,也不知轻重,忍不住先就埋怨道:“爹呀,你可醒了。你说你怎这么糊涂呢?金贵把你儿子孙子都告了。你当这是玩的?你那么一说,我跟元儿都要去几万里的地方去做苦力。几年一过,还有命回来?……”
这是黄元杜鹃反复告诫他的。他用来埋怨老爹了。
听了这话,就算还躺着。黄老爹也是眼前一黑。
这些话任三禾早跟他说过无数遍了,他虽不当是玩笑。也没太当一回事,谁知竟然是真的。
杜鹃见爷爷身子哆嗦,忙止住唠叨的爹,轻声道:“弟弟在跟人商量事。爷爷,你别担心,这事还能板回来……”
她也不好怪他,他一个乡村老汉,能指望他有多大见识?他要是有见识,当年也不会跟大儿子大儿媳闹了一场又一场了,纯粹损人不利己。
后面的事还要靠他,因此杜鹃耐心打点言语劝慰他,又把情势仔细分析给他听,又特别强调姚金贵和黄元如今是你死我活的局面,绝不可能有转圜。
黄老爹静静地听着。
再说黄元,将爷爷送回客栈后,他便没有再看一眼。
和杜鹃匆匆交代后,他便来到林春的客房门口。刚要敲门,却见门从里面打开,林春自己走了出来,问“谁来了,吵得这么大声?”
黄元却反问道:“你做好了?”
林春点头道:“做好了。”
黄元道:“那跟我来。”
越过他径直走进屋里。
林春见他一脸沉肃的模样,疑惑地跟着转身进屋。
“是我爷爷来了。”
黄元在桌边坐下,不等他问,就主动解释道。
“黄爷爷来了?出什么事了?”
林春不敢相信,黄老爹一把年纪了,若没有重大的事,他不可能出山的,也出不来。他肯定是被人背出来的,说不定就是师傅背的。这么说,是出了大事了!
黄元刚要再解释,冯长顺跑到窗前对里喊道:“元儿,前头有个丫头找你,说有要紧事。”
黄元忙站起身,问道:“没说是谁?”
冯长顺摇头道:“她要见了你才肯说。”
黄元便转头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