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雀儿指着冯氏道:“我娘不知死活,你要我们怎么劝?”
这时候,就算她们姊妹出头劝,冯明英也不肯罢休的。
大妞忍不住哭起来,对黄老实恳求道:“大伯!”
黄老实却安慰她道:“大妞别哭,这事不怪你。”
大妞听了无力摇头,这都哪跟哪呀!
杜鹃没空理会堂姐,把目光定在房内一张夏天用的竹床上,对黄雀儿道:“把娘挪到那上面,抬回家收拾去。”
这里吵闹不说,用东西也不趁手,换洗衣裳也不方便,最好还是马上回家。要仔细清洗伤口,还要用烧酒,这个只有小姨家有。
很快,任三禾和黄老实用一张竹床把冯氏抬出黄家,冯明英、黄雀儿和杜鹃跟在后面,前后不到半个时辰。
走下台阶,冯明英站住,指着冯氏对众人道:“大伙瞧瞧我姐被打的——到现在都没醒。这样恶毒的公婆,别说咱泉水村了,就是山外都少有!”
竹床上,冯氏的头层层缠裹,面色苍白,双眼紧闭,仿若没了气息;她身上的衣裳没换,鸡汤淋湿的地方,因为有油,已经冷透僵硬,细闻之下还有一股香味。
众人倒抽一口冷气,都觉得不可思议。
冯明英说完,又转身对着黄家大门,厉声道:“这事没完!要是我姐姐不得醒来,我就把这房子一把火给烧了!”
说完,带着两个外甥女昂然而去。
所过之处,围观的人纷纷让开。敬畏地看着他们夫妻。
任三禾自始至终都没开口,但浑身散发的寒威。足以震慑在场所有的村民。
身后的黄家,已经被砸的一片狼藉。包括厨房。
黄大娘追出来,瘫坐在廊檐下拍手哭道:“你们看看,进来看看,这是活土匪呀!老大,你个不孝的东西,连爹都不要了……”
隔壁李婆子不屑地“呸”了一声,小声道:“作死!打了人就不算了,人家该忍着的?”
说完转身就走,才懒得看呢。
也不用看。光听声音就晓得黄家砸成什么样了。
众人也都避之不及,纷纷离开。
以往黄家婆媳争吵,他们都没当回事,还看得津津有味。因为这真的不算什么。过日子么,哪一家哪一天不闹出些鸡零狗碎的事,都是扯不清的理。
可今天不同,冯氏被叫去公婆家才一会工夫就躺下了,可见黄老爹心中有多恨,那光景竟是想要大儿媳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