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法解释,只得又扯出黄雀儿生病不能吃的事实。言下之意,黄雀儿不能吃,当然要让弟弟吃了。
冯长顺对冯婆子吩咐道:“亲家母这是心疼雀儿,咱也该想想主意。你照咱儿媳妇那样做的,把这肉放锅里干煸,炕成肉干,那就能放好多天不得坏了。可不能嫌弃是人吃过的,就胡乱糟蹋了。等雀儿好了,也能嚼吧两口,磨磨牙。可怜她不大吃油荤的,今儿好容易放开吃一回肉,就吃坏了肚子。”
又转向冯氏骂道:“先前才一个娃,叫你养得跟小鬼似的,人瘦毛长。你瞧瞧大妞和小宝,长得多好!你就不知跟弟媳妇学学?成天家就知道俭省。再俭省也不能苦了娃。这肉就留给雀儿吃了,你俩别动!”
黄老实急忙保证,说他绝不吃这肉,都留给丫头吃。
黄老爹实在呆不下去了,冯长顺今儿大发作,根本不给他留脸面。偏偏他一句话都堵不回去。因为冯长顺句句都在骂冯氏,张嘴必是“亲家说的对”,每一句都说得对,愣是让他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他强笑着胡乱说了几句场面话,就告辞了,也不拿菜。
冯长顺哪里会容他空手走,命黄老实挑了那些菜送爹娘回家去。
路上,黄老爹独自闷头往前冲。
黄大娘也知老头子生气了,和大儿子在后边走,忍不住怨恨地嘀咕道:“今儿人家送了鹿茸,你丫头又得了银镯子和银耳坠,这么些东西还不足,连一碗肉都舍不得给宝儿吃。”
黄老实忙道:“鹃儿干娘说了,那两样东西连我们都不许动呢。鹿茸我不是给了娘一只嘛。肉不也分给宝儿了么?”
黄大娘气得要命,又无法解释此肉非彼肉;再者她还生大猛媳妇的气:没见过把东西送人,还管人家怎样处置的。在她看来,任何东西给了大儿子家,那就是大儿子的了。大儿子就该孝敬爹娘、照顾弟弟。
她不好埋怨大猛媳妇,便埋汰冯长顺:“你丈人太厉害了,把账算得那么精。说得好像你们贴了一份家当进去了一样。”
黄老实道:“岳父也是为我们好,怕我们不会过日子。”
因冯长顺每次来,都教导他如何居家过日子,他也记住一些。
黄大娘撇嘴道:“他会过日子?也没见他过得怎样。回回来都要从你这带走许多山货。我就帮小宝要一碗肉,他就掰扯一大堆话。”
黄老实虽不会掰扯理论,心里却知道好歹,因此辩解道:“岳父每次来都带东西给我们。像这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