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元年三月初,阳都山,峥嵘谷。
虽然山外还春寒料峭,山中却已经春暖花开,不知名的野花铺满了向阳的山坡,和煦的阳光洒在半山腰茅屋前的大石上,照在陈纪的肩上。
陈纪抱着腿,和诸葛玄对面而坐。陈群拱手立于身后,眼睛眨也不眨的打量着头梳垂髻的诸葛亮。诸葛亮站在陈纪面前,不卑不亢,眼神平静。
“小子有孝在身,万望陈君恕罪。”
陈纪上下打量着诸葛亮,眉心微蹙,良久才道:“小小年纪,便已明悟天道,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怕只怕聪明外露,不能长保啊。”
诸葛玄微微颌首,深有同感。
诸葛亮微微一笑:“圣人生而知之,又当如何?”
陈纪淡淡的应道:“圣人生而知之,亦能成就功德。可是,有哪一个圣人不是承受了常人难以承受的苦楚,方能名垂青史?大舜有瞽父顽弟,多次遇险;夫子颠沛陈蔡,有阳虎之厄,何尝有一日清闲?”
诸葛亮笑道:“又想名垂青史,又想清闲自在,陈君,你所欲太广了。”
诸葛玄连忙喝止:“亮儿”
“不妨。”陈纪抬手示意诸葛玄不要着急,他笑眯眯的说道:“这么说,你已经做好准备了?”
诸葛亮躬身一拜:“大丈夫当兼济天下,岂能独善其身。”
“那你说说看,嵩高山之战。结果当如何?”
诸葛亮不假思索:“戏志才不自量力,欲在刘氏祖山击败天子,就算玄刀没有落入天子之手,恐怕也不能取胜。他兵行险招,欲以小搏大,非智者所当为。”
陈纪眉头微蹙,沉吟不语。
“仁者乐山,智者乐水。欲用山水之力,非大仁大智者不可妄行。戏志才逞小智,欲以人力逆转山水。勉为其难。是为行险。”诸葛亮侃侃而谈:“兵者,奇正相依,原非无碍。可是戏志才自己力有不逮,又师心自用。他这险冒得也大太了。成。他未必能击杀天子本人。最多有所斩获,不能伤其根本。败,却反受其害。甚至可能全军覆没。”
“你为什么说他师心自用?”陈纪不解的问道:“据我所知,戏志才虽然好用小道,但是为人机警,不是纸上谈兵之人。”
“那他知道天子的境界吗?”诸葛亮笑了笑:“如果我猜得不错,天子早已明悟,他得到玄刀,不是荀攸告密,而是玄刀在召唤本命。”他看了陈纪一眼,淡淡的说道:“以区区陉山,如何镇得住玄刀的滔天水气?陈君,你应该把他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