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位于应天城西边的狮子山,始终都存在于朝廷文武百官的注视之中。
尽管从来都没有提及过,但谁都知道狮子山上有好几位江南士林大儒,已经在那座山顶住了好几个月。
这些人来应天的目的是什么,朝中就没有人不知道的。
书报局传播出来的心学知行合一的道理,已经开始重现前宋的儒家学问之争,这些江南理学大儒,是来应天为理学站台的。
只是现在,这些人竟然全都自缢了。
就连原本还留在塔楼内,审核御史、言官们已经写好的奏疏的詹徽,也不禁浑身一颤,勐然抬头看向门外栏杆后的皇太孙。
而塔楼里的御史和言官们,也皆是脸色凝重的停下手中墨笔,转头看向门外。
此刻的朱允熥已经脸色一片铁青,阴沉的好似要滴下水来。
田麦亦是脸颊紧绷,小心翼翼的抬头看向太孙。
“他们这是在逼宫……我们还要继续下去吗?”
田麦压着声音询问。
朱允熥瞬的一下目光锁住田麦,对方便立马低下头。
彭的一声。
朱允熥的手掌已经是拍在了身边的栏杆上。
他们就是在以死胁迫,逼宫朝廷!
田麦没有说错。
狮子山上的那些老东西自缢而死,并不是因为他们知晓事发,所以畏罪自杀。
不论是今科会试舞弊桉,还是理学和心学的道统之争,朝廷都不会拿他们怎么样。
他们目下自缢,仅仅只是为了用他们的死来取得大义,获得道德的制高点。
詹徽已经神情凝重的从屋内走了出来,躬身抱拳到了朱允熥身边。
老倌儿亦是担忧道:“太孙,他们是在以死明志,用他们几人的死,来让朝廷退步。”
“以死明志?”朱允熥缓缓回头,幽幽的念道了一声。
詹徽立马眼角一抖:“以死胁迫!他们是为了逼迫太孙对今科舞弊桉之人从轻发落,对理学也网开一面。”
朱允熥森森道:“詹尚书觉得,孤会更改心意吗?”
躬着身双手抱拳的詹徽愣住了一下,随后抬起头深深的望向自己眼前的太孙。
当这个问题从太孙的嘴里被问出的时候,詹徽就知道自己应当如何回答了。
太孙是绝对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改变自己的抉择。
或者说,从一开始由燕王他们兵围狮子山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