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素泰觉得皇太孙这是去岁冬天,走了一遭浙江道赈济雪灾,亲眼看到那些百姓忍受寒冷的模样,才会有此一说。
他点点头道:“确也如此。”
朱允熥这时候已经穿好了靴子,站起身拍拍手:“今天就到这了,回宫前与你交代个事。”
袁素泰当即躬身抱拳:“还请太孙示下。”
“今年上林苑监留下所有的棉花种子,还要从民间多多收购种子,明岁开春后,就在应天府周遭的山林旱地种起来。”
袁素泰面色一凝:“臣领命!”
朱允熥又说道:“今岁的棉花也都给孤留下,办好这两件事,孤算上林苑监一功。”
袁素泰强忍着心中的激荡,忙不顾的躬身施礼,满口的答应着。
若非是在朝中没有依靠,谁又愿意在上林苑监这种从来就不引人注目的地方为官,一年里头除了吃食不会少,当真是没有多少的油水。
袁素泰已经开始畅想着,不就的将来自己就会因功脱离上林苑监,也能站在朝堂之上的场景了。
……
“詹尚书,此事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今日,本官必须要有个说法!”
亮着灯的一间茶室内,吏部尚书、都察院左都御史詹徽,沉着脸忍受着坐在自己面前,不断喷吐着唾沫星子的礼部左侍郎任亨泰。
任亨泰这时候已经是满脸涨红,两眼愤愤几欲冒火,不停的拍着两人中间的桌子。
似乎,只要有可能,他就能用眼神将面前这位吏部尚书给生生的刮了。
詹徽阴沉着脸,忍耐着心中的烦躁,一直等到任亨泰不曾再继续叫骂,而是开始因为口渴喝茶的时候。
他才哼哼着幽幽开口道:“你找本官要说法,本官又去找谁要说法?”
詹徽觉得自己才是最需要一个说法的人。
他任亨泰不过是要被御史们弹劾而已,如今在朝为官的,谁没有被御史和言官们弹劾过。
可他詹徽不光是吏部尚书,还是都察院的左都御史,就这样他都不能执掌都察院,掌握那些该死的御史们弹劾谁不弹劾谁。
岂不是比任亨泰更需要一个说法。
任亨泰现在对这个问题不在乎,足足喝下三杯茶润了嗓子后,他便继续道:“都察院是詹尚书在担着事的,如今那帮御史不光是因为倭国去岁两个使臣入朝而发起弹劾,明日还要在朝会上弹劾本官。詹尚书难道不明白他们的意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