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维持纪律的侍御史们,也忘了要维护朝堂秩序。
出班弹劾之人,乃是都察院御史周良君。
他已经是继续开口。
“洪武二十四载冬,浙江雪灾,百姓受困,官府难平,朝廷出钱粮,选派钦差,寄托厚望,平定社稷。”
“然钦差一行,不思皇恩托付,于天灾前,纵容百姓于荒野经受劫难。擅杀浙江道左右布政使、按察使、都指挥使,并府县官吏凡千余。又诛群贤士绅三千余。株连数万,致使大雪之下,遍地猩红,民心惶恐,浙江动荡。”
“臣请陛下为浙江道百姓考量,为大雪之后,安定民生,恢复秩序,复耕春耕,另选朝中贤能,任钦差,往浙江。”
图穷而匕见。
今岁在周良君后,是更多的御史、言官、文官出班附和。
“臣附议。”
“臣附议。”
“臣等附议。”
……
“犬儒皆该死!”
坐在杭州城布政使司衙门里的朱允熥低骂了一声。
脸上却已经是堆出了一片笑容来。
夏原吉更是放下手中的纸笔,走到门口亲自搀扶着一位已经满头发白,年近百岁,手中持着一根紫檀苍松状拐杖的锦衣老人。
朱允熥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波来到布政使司衙门,诉说各家苦楚的所谓乡贤士绅了。
若不是这些人个个都七老八十,又找不出过错……
他的眼底翻过了一丝很不好的意味。
“您老怎亲自过来了?如今外头都是融雪,您老要是出了什么事,可就是罪过了。”
朱允熥起了身,走到了来人面前。
老人望了眼堂内,双手握着木杖定定的站在原地。
一旁的夏原吉想笑,却又不敢表露出来,只能是抿着嘴转头看向一旁。